【旅行】帝国日记 纽约 1
帝国日记V：NewYork——纽约，漂泊城事
Text&Photo 庞易
站在时代广场的世界十字路口，黄色的车流和巨大的广告牌穿梭变换，我从没感觉过如此的孤单。与纽约来一场看似光鲜的偶遇，就好像聚会过后回到家面对着墙壁时平静的自己，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有人迷醉，有人骄傲，有人奋斗，有人堕落，她是那又爱又恨令人惆怅的臆想。但不管是超级英雄还是站在Broadway彩色灯光下的我，有一种漂泊叫纽约，有一种感觉叫孤独。
来纽约之前，曾把太多电影里看到的纽约，美剧里看到的纽约不由自主的和真实的纽约在做对比，但除了登上洛克菲勒中心的天台看到落日下晒得金黄的帝国大厦，拍下真实的钢筋密林兴奋的可以让我唱起帝国之心，当真的穿梭在纽约客的人群中，我反而觉得有某种气息让我很熟悉，以至于熟悉到开始拿纽约和北京做比较。当然比较的不是钢筋混凝土树林的密度和中央公园的面积，也不是遍地的博物馆和艺术文化，那些对于我都太过高雅。入夜坐上纽约地铁，除了一晌贪欢的旅游心情，两块五从布鲁克林坐到繁华的曼哈顿中城，周围是拥挤的人群，疲惫的神情和匆匆的脚步，那感觉和坐在北京地铁10号线感觉没什么不同。
第一次去美国前在签证大厅面签，我带着满世界旅行的照片和妈妈二十年前在美国出差的留影，哈德逊河后的曼哈顿，双子星还矗立着，仿佛就是昨天。而若大的城市，很多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我们始料未及的事也只有面对。妈妈第一次去美国的时候是93年，那年我还没上幼儿园，妈妈一个南方女孩只身来到大城市打拼，如今透过她从容的面庞，我完全看不出那些物质欲望飞速旋转的大城市背后，那些曾经的街道，那些不乱阵脚下内心隐藏的恐惧，和那些最残酷也最公平的奋斗人生，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大城市奋斗的人从来不会讲寂寞和孤独，仿佛一讲起来，就像听到熟悉的《千万次的问》的旋律一样，时间再久，也能揭开心里的伤疤。
对，那股让人熟悉的气息叫做孤独。无论是光速发展的北上广，还是这个世界的十字路口，我们在大城市里生活，游历，穿梭，漂泊，精彩是各有各的精彩，但孤独的感觉是类似的。所以无论是热闹的华尔街和还是第五大道旁的洛克菲勒中心区，总是毗邻坐落着几座宁静的教堂。街灯晃动成海洋，朝寂寞的游魂涌来。但圣派翠克的管风琴也只能让人停下疲惫的脚步，却还是不够安抚太多人浮躁的心。
上初中时看米切尔的《飘》，开始向往着去到那个自由的国度。高中时听着布鲁克林出生的东海岸天王唱着《帝国之心》，于是由梦筑城的钢筋混凝土密林便在脑海中拔地而起，灯光启迪着你，因为这里是纽约，你可以无所不能。整个中学时代我的篮球偶像一度是和我同月同日生的甜瓜安东尼，当时的丹佛麻花辫还在为入选全明星赛而激动，而现在他和钱德勒，斯塔德迈尔高高的矗立在百老汇的闪亮灯箱上。因为这里是纽约，你可以无所不能；因为这里是纽约，我们在这里向往，痴迷，留恋；因为这里是纽约，被人们称为天堂和地狱一念之间、有着八百万死法的纽约，被我戏诌为“孤独苹果”的纽约。
到美国的路上跟华裔的司机聊天，曾经这样问过“来美国大城市的中国人过得都怎么样，能进入美国主流社会吗？”后来我觉得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就好像央视记者问辛苦生活的路人你幸福吗一样尴尬。而司机的回答是我所熟知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存活、温饱、尊严，一步一步来，会走了才能学会跑，再牛逼才能去飞对吧。我努力的过上中产生活已经极为不易，我为什么要进入美国主流社会？那对我来说太远离地面了。”到一个繁华但陌生的大城市，当然是为了努力奋斗，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千万里追寻，一定会得到幸福吗？这个答案就如有的人不愿意离开纽约，有的人恨透了纽约的一切，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带着孤独的答案。而这些答案，也只是为了过得更好的一种可能性，没有对也没有错，我只能说，人艰不拆。
坐在百老汇42街的椅子上，拍了好多可以多重曝光的照片加上自拍以后，我看着手机谷歌地图，盘算着行程和地铁时间表，刷着微博人人，想着她。耀眼的霓虹光管和宣传广告，把桌子照得一闪一闪。现在到了热闹的地方总会给自己来给定时脚架自拍留点儿什么，因为逐渐意识到再漂亮的风光也只是明信片，而我留在这个城市的痕迹，是之于我更珍贵的东西。人群和霓虹灯不断变换，仿佛时间也变慢了。在空间上，我是路过纽约的匆匆过客，时间上又何尝不是呢，坐在时代广场发呆的时间对于穷游的我来说也算奢侈，坐上地铁1号线百老汇站，旋即都会变成回忆，但这些当下确实精彩地发生过，存在过。
每个人的人生仿佛都是在看似无尽的爱与痛的边缘不断挣扎，生命中也不全是美好的人生体验，穿梭在纽约是随时萦绕的孤独，我们或许会在路上歇一口气，去觉解浩瀚天地，然后继续着提升人生境界的目标。这就是哪怕一个人孤独的旅行，我也会很有感触的原因吧，就好像大部分像我一样的普通人无法在帝国大厦塔顶生活，却可以登上它，以上帝的视角鸟瞰无数个真实生活的人群和冰冷的大楼下独特的风景，然后融入他们，奔流、消失在城市的角落。当你习惯了孤独，你或许更可以称它为——安然自如。
落日熔金的洛克菲勒天台，逆着光望向南，看到曼哈顿往西那片岛屿。我千万里漂泊与追寻，孤独伴随着我，也告诉我，那片光芒叫做自由。